雖然張鋼賣了一個關子，但姜新圩還是從對方的笑聲裏聽出事情可能比顧長風所預計的要好得多。顧長風不敢動的那個胡少在張鋼這裏似乎不算什麽。

他笑問道：“張鋼，你是不是跟那個胡少有過節？”

張鋼承認道：“不錯，你一下就猜到了。老子早就對這個陰森森的家夥不感興趣，好久就想整他了，只是因為我抓不到這個家夥的真實把柄，加上我爺爺顧忌他們那一輩的臉面，不讓我胡來，這才讓他一直逍遙自在，自以為京城地頭蛇。這次我要讓他徹底地明白自己是什麽角色。”

說到這裏，他笑著問道：“你說，你讓我抓到了他的把柄，我能不感謝你嗎？這事你就不要摻和了，你就當著什麽都不知道就是。……，對了，過兩天龍江省冰城一家大型國營電子企業的老總會去你那裏找你，他們會真心請求你們跟他們合作，想從你們那裏拿一些程控交換機訂單。姜總，能不能給我這個面子？”

姜新圩高興地說道：“你這是幫我，要我給什麽面子？”

張鋼說道：“人家這個企業跟滬海市通信股份公司的企業差不多，都快倒閉了。我想請你看在我張鋼的面子上給他們一些優惠，比如幫他們建設生產線，比如給他們一些啟動資金。實話告訴你，你給他們的啟動資金就是為了給他們的工人發生活費的。他們實實在在需要你們的扶植和幫助，不過，我可以保證他們是真心實意地跟你們合作。不想拿這家特困企業麻煩你，可看到你們連滬海市通信有限公司都合作了，那跟他們合作也應該可以。”

姜新圩說道：“行。我馬上就派陳建忠帶一批人過去，指導他們進行重組。我相信，只要他們聽從陳建忠他們的指導，這家公司不用一年就能起死回生。至於時間，就看他們的合作程度和配合力度了。”

張鋼大聲說道：“太好了。你放心。他們絕對會全力以赴地配合，你們就是要開除他們所有的領導幹部也行，保證沒有一個領導會磨磨嘰嘰地不肯離開。你們可以將人事、財務權全部拿走，只要讓這家企業不破產。只要讓工廠的員工有工資拿不餓肚子就行。”

姜新圩說道：“等陳總了解了情況再說吧，如果他們真如你所說的這麽配合，我們飛訊技術公司可以在正式協議簽訂之後先撥付五千萬元的啟動資金。”

張鋼說道：“才五千萬元？太少了，至少得八千萬元，公司都欠職工一年多工資了。”

姜新圩苦笑道：“你以為我們飛訊技術公司是慈善機構？我們也有自己的財務制度。我就算是董事長，也不可能把錢投入到一個收不回成本的黑窟窿裏。”

張鋼聽姜新圩這麽說，只好說道：“好吧。真是浪費了我好多感情，早知道你這麽嚴格按你們公司的照制這麽多好話幹什麽？真是可惜了我的一番口水，弄得我真的求你一樣。”

說著，他又笑了起來，接著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事最後的結果會如何，不知道有關部門會追究到哪一級，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如果文家有人請你幫忙疏通一下。你可不要找我，我可不會答應你。”

姜新圩心裏有些驚訝，覺得張鋼他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但他沒有說什麽：那是大佬們在做法，自己這個小蝦米還是不要湊上去了，隨他們怎麽辦吧。

……

解決了這件煩心事，姜新圩再次靜下心來開始自己的科研工作。現在的姜新圩雖然科研工作依然繁重，但早已經今非昔比了，很多科研都不需要他做過分細致的活兒，只需要在大方向把關就行。或者只需要他提出總的設想或研究方向，其他的工作就可以交給其他人特別是科研基地的專家們去做。

比如長途程控交換機、萬門以上容量的大型程控交換機，他根本只是稍微看一看對方的研制計劃就行，只要在一些方法給那些人提示就可以了。

反而是賀辰賢他們的vcd需要姜新圩審查到線路圖上。因為賀辰賢雖然在數據存儲方面是專家，但對電路設計卻不怎麽在行，而他的手下又沒有幾個電路設計方面的專家，以至於姜新圩在這個簡單的項目上花了不少精力。

幾天過去，這天姜新圩正在辦公室裏審查科研基地提交的科研計劃，一個不速之客在門口敲門。等到對方推門進來。姜新圩笑了一下，將手裏的資料放進保險櫃後，對來客問道：“文副廳長，今天怎麽有空來我這裏考察了？”

因為從湖東省到粵東省的高速公路提前高質量完成，文念戈早已經榮升為省建設廳的常務副廳長，但姜新圩卻總不按常人的喊法喊他廳長，總把“副”字加進去，氣一氣他。

文念戈一屁股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說道：“你這個家夥好大的架子，我母親親自打電話給你，請你到我家吃飯，你都不去。”

姜新圩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母親打電話讓我去你家是什麽目的。你說，我娶你哪個妹妹好？”

文念戈說道：“隨便你們。你小子也該說一個準信吧，總不能一直采取逃避的態度。”

姜新圩一陣無語，說道：“我不已經表明了態度嗎？現在不急。”

文念戈卻說道：“你這是什麽狗屁態度，給我母親留了太多的想象空間。我告訴你，我家是軍人世家，欣賞的就是斬釘截鐵，你要麽幹脆拒絕，要麽就說跟哪個好，不能這麽模棱兩可。”

姜新圩問道：“你現在就逼我說？”

文念戈說道：“我才懶得管你們，我文念戈總不能搶著當你的小舅子。今天我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請你去我家。你放心，這次是我老爺子請你，也是我請你。至於我母親是不是搭順風船跟你聊終身大事的事情，我可不管。第二件就是我個人請你幫忙，能不能幫我在地圖上畫一條線。省裏準備建一條連接東西方向的高速公路。這段路穿過紫安市、伊陽市，如果建成，你今後回家就只要一個小時就夠了。”

得益於飛訊技術公司的效益好，得益於飛訊技術公司培養了一大批合作企業，讓這些合作企業都過得很滋潤，政府的稅收自然也就水漲船高，省政府也敢開始如沿海省份一樣又提出建高速公路了。

姜新圩心裏一陣苦笑：你丫的真以為我是神仙啊，上次建那條通往粵東省的高速公路可是我憑著上輩子的記憶在地圖上畫出來。上輩子我在這條高速公路跑了很多趟，喜歡從京城開車到粵東省的感覺，以至於記得高速公路的大致走向。可上輩子我記憶中可沒有闖過伊陽市、紫安市的高速公路啊，因為上輩子我可不是姜新圩，也沒有生活在這一帶，怎麽清楚這一帶的地形，怎麽知道高速公路如何走？

他嘴裏說道：“你這家夥得了一次好處還不夠，還要得第二次好處？你知道不，上次我之所以在地圖上畫那條線，是因為我早就想建那條高速公路，早就想與粵東省拉近距離，所以悄悄地聘請了幾個專家勘探，所以就裝著神秘的樣子在地圖上。現在我對於是否拉通紫安市與伊陽市可不在乎，我哪裏會悄悄請專家做這種事？這條線我不能畫，也畫不了。”

文念戈吃驚地看著姜新圩，問道：“上次你畫線是因為你請了專家查勘了地形？不可能吧？”

姜新圩問道：“怎麽不可能？如果不是請了專家查勘了地形，你說我能畫那條線嗎？你以為我是神仙？”

文念戈說道：“上次你可是說你是天才的，怎麽……”

姜新圩反問道：“我說了嗎？……，呵呵，當一個天才似乎也不錯哦。要不，我再裝神弄鬼地畫一次，讓你再震驚而佩服一下？”

文念戈郁悶地問道：“你真的沒把握？……，上次你真的不是隨手畫的？”

姜新圩故意譏諷似地說道：“文副廳長，你傻啊，你說我敢嗎？我當時可是想巴結你，想你能夠盡快做出政績盡快高升，如果我亂畫一切，反而畫到有流沙的地方，萬一畫到了地下有溶洞什麽的，損失了資金耽誤了工期，我負得起責嗎？你說我敢不在事先做很多工作，敢不在十拿九穩的情況下再向你推薦嗎？只不過，我不想讓人包括你認為我是在拍馬屁，所以就裝神弄鬼地畫了一下。你還真以為我是神仙？”

文念戈依然不相信地說道：“可是我當時明明看見你隨手畫的，當時就你和我在辦公室，你……，算了，我還真是愚蠢，竟然傻到相信你這個家夥有一些特殊的本事。看來你這個家夥也不過是普通人，只是暗地裏做了不少工作而已。……，好吧，我得好好謝謝你上次為我做了那麽多。”

姜新圩嬉皮笑臉地說道：“呵呵，別這麽鄭重吧，這話說的好像你心中的偶像破滅了。你想想我能設計電話機，能設計尋呼機，還能創建飛訊技術公司，不是天才是什麽？你可以繼續崇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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